鹅瑞

一个经常不在线的老咸鱼。杂食偶尔会吃冷cp。手癌晚期。

油桃(ggad)


*梗来自call me by your name,麻瓜设定。

*写阿邓的时候参考着波西来写的,因为过于迷人被小盖当成花花公子,其实并不是,年龄差参见Oliver和Elio。
*不知道算不算甜,应该是糖醋口味的,毕竟小盖光喝醋就能饱。

盖勒特觉得姑婆带的研究生身上有一股油桃的香气。

这种花果香调的香水,对于一个花花公子来说好像过于甜了,应该是和他在一起的姑娘经常喷的。盖勒特作为一个讨厌香水的人,却并不讨厌这种味道,这种香水近乎百分百复原了油桃的气味,闻起来就和屋外那些还没有脱离树枝还带着露水的油桃一样,盖勒特在朋友面前叫他行走的大桃子。

盖勒特觉得阿不思应该不大喜欢自己,他总是莫名挑衅阿不思,还特别喜欢在姑婆和阿不思谈论学术问题的时候出来插嘴,虽然他对那些话题也很感兴趣。第一次见阿不思的时候,他就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不欢迎的话。但盖勒特却是喜欢阿不思的,他只是表示友好的方式过于别致,别致到一向彬彬有礼的阿不思总是主动中断话题而已。

阿不思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他温柔的蓝色眼睛是永远诚恳地盯着对方的,但他很少直视盖勒特的眼睛,盖勒特并不在意这点,他两只眼睛的瞳色天生就不同,有教养的绅士避免谈起甚至不让目光停留于此是很正常的·。他在意的点是,阿不思从不与他争执,哪怕是他挑衅在先。为了引起阿不思与他辩论,他会故意说一些不怎么客观的话,但阿不思只是冲他笑笑,然后转移话题,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喜欢微微抬着下巴,嘴角翘得高高的,一脸不和他计较的宽容神情,这在他看来意味着阿不思就只是把自己当个爱惹事的小屁孩而已,于是在冲动下他又说出更多让自己后悔的话。

“盖勒特,我知道你不是个坏孩子,但是待会邓布利多先生过来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乱说话

。”巴沙特夫人把满满一大盘松饼放在餐桌上,“他的女朋友也会过来玩。”意大利的阳光比起英伦三岛的雾来要更得她的心,她在意大利的乡下有一座房子,每年夏天她都在这里度过,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在户外吃早餐,虽然她已经老得丧失了部分味觉,但她仍然可以享受红茶的香气和被庭院里茂盛的油桃树过滤后温度刚刚好的阳光。

盖勒特并没有他姑婆那样的好心情,他看一切都不顺眼,浇了枫糖的松饼也是,铺了蓝白格子桌布的长桌也是,拿叉子轻轻一戳蛋黄就会缓缓流出来的本尼迪克特蛋也是。他的胃口也随着他的心情一起消失了,他唯一的兴趣只剩下把荷兰酱和蛋黄搅拌均匀,混合成奇怪的颜色和质地。

“第几个女朋友?”盖勒特漫不经心地说。

“我在这之前没看到过他有女朋友,盖勒特,对他偏见少点吧。”巴沙特端起茶壶,把红茶添到喝空了的杯子里,“红茶要吗?”

“不了姑婆,”盖勒特摆了摆手,继续戳着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早餐,“他之前身上就一股不知道从哪粘上的女士香水味。”

“又骗我这个老人家,我又没有老到失去嗅觉,就现在我还能闻到红茶的味道呢。”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巴沙特夫人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盖勒特没有和姑婆再争论这件事,他自己的食欲已经没有了,不能再影响一位老夫人的食欲。巴沙特夫人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他的朋友们都不认为阿不思是个花花公子,在声称没有闻到香水味的方面,他的朋友和姑婆也是出奇的一致,他的一个朋友甚至以为那个外号是在夸赞阿不思有着桃子一样美好的臀部。

但是盖勒特坚信他是个花花公子,这是未来的花花公子天然的一种直觉。除了盖勒特,他和谁都能很快就建立亲密关系,这一点盖勒特也能做到,但他永远没法像他那样自然。阿不思似乎是知道他拥有好看的眼睛和嘴唇的,他说话时会欢快地挑眉,嘴唇也会刻意保持好看的形状,也许他并不刻意,而是盖勒特盯着他的眼神过于刻意了。他笑起来时唇瓣简直如同舒展的玫瑰花瓣,就算人群中那个被打趣的人也会心甘情愿跟着一起笑,但盖勒特就是笑不出来,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被笑声包围着的阿不思,他知道被发现了也没关系,阿不思只会孩童般狡黠地冲他眨眼。

盖勒特的午餐时光也度过得很煎熬,这顿午餐并不糟糕,相反它丰盛得出奇,但是那股别人都闻不到的油桃香气又开始纠缠着他了,盖勒特以为阿不思会带来一个留着黑色长卷发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典型意大利女孩子,结果他身边的女孩皮肤苍白,浅金色的头发梳成麻花辫安静地搭在肩头,看起来沉默又羞涩,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阿不思打算开口介绍彼此,盖勒特胃里的绞痛迫使他直接离开了餐桌,匆忙间好像还撞倒了他的椅子,但是他顾不上了。

“盖勒特,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快回来!"他听见姑婆在喊自己,但是他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着。

盖勒特逃回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他在上楼时瞥了一眼大厅里自己造成的混乱局面,他听见姑婆道歉的声音,看到阿不思轻轻拍了拍那个金发的女孩子的肩膀,低下头在她耳边似乎低声说安慰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少有的失态,都是因为阿不思。

他刚躺下,胃里的惊涛骇浪就平息了下来,他所感到的只有饥饿。他的房间靠近那棵油桃树,缀满了果实的树枝沉甸甸地垂在他的窗前,只要伸手就能摘到,这么多天以来,盖勒特头一次打开窗摘下了一颗油桃。

盖勒特鼻尖抵着油桃光滑的表皮,贪婪地嗅着它,只有当凑得相当近的时候,这种味道闻起来才和阿不思身上一模一样,盖勒特用自己衬衫的一角随便蹭了蹭油桃就咬下了第一口,恶狠狠地嚼着,甜美的汁液瞬间温柔地涌入了他嘴里,他吃的太急了,部分油桃的汁水呛进了他的气管,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与此同时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落在楼梯上,巴沙特老了,她没法跑这么快。

“你还好吗?格林德沃先生。”门外的声音是他最不想面对的,虽然这声音的主人温柔又善良。

“抱歉,我只是有点胃痛,告诉姑婆我休息一会就好。”盖勒特尽量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接下来是沉闷而漫长的静默,就像窗外孕育着暴风雨的天空一样让人难以忍受,盖勒特靠着门坐下,摩挲着那颗没有被吃完的油桃,窗外偶尔会飘过来一阵带着冰凉气息的风,但吹不散屋里淤积的闷热,盖勒特感觉有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又在下巴汇成一股滴落在地板上,久到他觉得门外的人已经走了,他慢慢开了口,“我并不讨厌你。”

“我知道。”

阿不思说完这句话才走下楼。盖勒特慢慢咀嚼第二口油桃,他已经有点尝不出味道出来了。他趴在窗前,突然特别渴望这场雨的到来。

阿不思和金发女孩离开的时候,天仍然阴着,期盼许久的大雨迟迟没有降下来,但是盖勒特透过窗子看到他手上多了把黑伞,他猜下雨的时候伞一定是偏向那位娇小苍白的女孩子的。等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盖勒特沿着窗沿跳到了看起来较为结实的一根油桃树枝上,然后顺着树干爬下来。他很好奇他们会去哪。

盖勒特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他们走了一路。他们去了镇上,买了糖果和冰淇淋,路过花店的时候,花店的老板娘送了他们一小朵山茶花,然后他们去打印店打印了一沓文件,盖勒特猜那是他的论文。当他们从打印店出来时,大雨终于降临了,他们手里的东西又多又杂,手忙脚乱撑开伞后都没有意识到有一份文件顺着女孩的手肘滑到了地上。阿不思果然把伞偏向了那个女孩,甚至站在风刮过来的方向替她挡风,他被雨打湿的一截裤腿上印出绑在小腿上的袜带的痕迹,盖勒特呼吸一滞。

盖勒特在他们身后捡起了它,用袖子擦干了上面的雨水,封面上的钢笔写着的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被雨水洇开,像一个长长的咒语。

“邓布利多,”也许他的名字真的有神奇的魔力,他放弃了把文件藏起来的邪恶念头,其实他并不是想看他陷入麻烦之中,只是想藏着一件关于他的东西,不远处两人同时回头,“你丢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啊,谢谢你,没了这个我哥哥又得忙一阵子了。”女孩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雾,但盖勒特还是很快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胃痛好一些了吗?”阿不思这次没有回避他几乎要在自己身上灼出两个大洞的眼神,诚恳地望向他的眼睛,他看到盖勒特冰蓝色的眼睛里压抑的渴求,和铂金色眼睛里燃烧的狂喜,阿不思忍不住替他顺了顺被汗水打湿一缕缕扫在眼睑上的金发。

“嗯,好一些了,”盖勒特的目光在他的小腿上徘徊,阿不思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很抱歉,希望你们下次还来玩。”

在盖勒特收起他别扭的态度后,阿不思和他飞速地熟络了起来,太阳没有那么猛烈的时候,他们会一起骑自行车到处转,自从他知道阿不思的住所后,有的时候甚至会半夜朝他住的房间的窗户轻轻掷小石子,喊他一起出去。阿不思有睡前看书的习惯,听到玻璃上的细微声响后就会轻手轻脚翻出去,万幸的是他住在一楼,盖勒特给他演示过怎样从二楼翻下去,但是他看过之后还是表示不会。然后盖勒特骑着自行车载着他在无人的乡间小道上穿行,月光明晃晃的,将人的心思也照得纤毫毕现,他们自然而然地在月光下接吻,第一个吻比第一口咬下油桃的的滋味还要清甜,阿不思和盖勒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自己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虚度,而盖勒特无疑是最适合和自己虚度光阴的人。

白天他们保持着距离不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时刻黏在一起,阿不思几乎天天都在拜访巴沙特夫人,在饭桌上讨论学术问题的时候,阿不思也会让盖勒特说一说他的见解,餐桌下他们俩的手牵在一起。餐后巴沙特夫人有一段午睡时间,阿不思就和盖勒特坐在树荫下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有的时候阿不思会念诗给他听。

阿不思的德语英语和意大利语都说得非常流利,他常常变换着语言给盖勒特念诗,由于姑婆并没有告诉盖勒特过多关于阿不思的事情, 盖勒特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哪国人,于是阿不思得意地眨眨眼让他猜,盖勒特就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你的肤色浅得像阿尔卑斯山上的雪一样,眼睛又比意大利任何一片海域要蓝,但是你的玫瑰色红发又像是苏格兰人常有的,那我猜你是美人鱼和天使的孩子,所以才有这样惑人的声音和极度美丽的容貌。”

阿不思被他逗得一直笑个不停,最后只好告诉他自己和他的姑婆一样是英国人,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中规中矩穿着衬衫马甲外套和长裤,热得三件套都被湿透,这也许就是盖勒特一开始就爱盯着他看的原因。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盯着你看?不过你猜错了一点,我唯一注意到的与你正式的着装有关的,”盖勒特抓住阿不思的脚踝,倒着往上摸,最后他的手停留在他小腿上某一处,“是你的袜带,天知道我是怎么每天晚上想着它睡着的。”

于是盖勒特第一次因为他高超的调情手段而被踹了一脚,但那一脚非常轻,他用一只手掌就能稳稳接住。

阿不思身上的油桃香气消失的前一天,盖勒特终于如愿解开了那双袜带的搭扣,他再也不用一边想象着袜带在长裤下的形状一边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后低低地诅咒那该死的袜带让他难以入睡,他用鼻尖紧贴着阿不思的每一寸皮肤嗅着,但是他没有如愿闻到那股油桃的味道,倒是在他的发丝间发现了淡淡的橙花的味道,但当他用吻堵住阿不思夹杂着求饶与欢愉的破碎哭声时,他的鼻尖没法再蹭着丝绸一样细腻的皮肤,他又闻到了被体温和泪水烘得温暖潮湿的甜甜的油桃的气息,那味道比任何一次他闻到的都要浓烈,浓烈到他觉得他在一个油桃的核里面,阿不思的手在他的发间穿梭,断断续续说着胡话,他仔细听,大概是说他的金发真的就像一束束阳光一样,灼痛了他的手。

那股扰乱心神的油桃的香气总算是消失了,但是更多扰人心神的东西又存在了,或者说阿不思整个人的存在就是这些扰人心神的东西的总和,盖勒特所能做的,只不过是在阿不思那双迷惑他心智的眼睛没有睁开前,偷偷在他眼皮上印下一个比蝴蝶振翅还要轻的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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